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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梅梅子

六月的梅梅子

 

【排球少年│佐久早乙女向】 告白最好的方式是说了就跑

  • 6k短打


01


“找你好久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前辈的声音破空而至,吓得我一颤,缓缓放下面前遮挡住眼睛的双手。


“做心理建设。”


“什么心理建设?”前辈疑惑地皱起眉头,我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我张了张嘴,把闪瞬即逝的回忆压进胃里,将一切都归咎于我拧巴的性格:


“面对佐久早选手的勇气。”


“佐久早选手又不会吃人,有需要怕到躲进楼梯间吗?”前辈拉住我的手将我带起,紧接着胳膊一挥牢牢揽住我的肩膀,她豪爽的大笑,”安啦安啦,很快就结束了,你只要专心纪录访谈。”


我哑口无言,想把自己锁进厕所隔间里,甚至开始思考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吗?


为了在东京糊口饭吃,我还是忍住了全身泛涌的落跑欲()望,脸色铁青的被押到球场边沿。


“啊啦,换人了?高木小姐呢?”染着一头金发的宫侑选手下场喝水,恰巧碰上返回的前辈和我。


“高木休产假了,也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回来。”前辈神情自若的整理穿戴在身上的收音设备,一边回答宫侑选手的问题。


“哇!替我转达一声恭喜。”……


我俯身佯作忙碌,手在包包里翻来覆去,旁边的攀谈声还在继续,两个健谈的人一时半关不上话匣。


我一点都不想参与,虽然和选手交流并不是件坏事,反而能有助于工作进展,但在这间球馆里,我只专注于祈祷自己的存在感薄弱如尘埃,也就是说,我不希望任何人注意到我。


就像昨天逐渐变得遥远,我想变成透明人,那样或许能使我喘口气,并且在喘息的过程中偷偷看佐久早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了。


整场访谈我近乎是心不在焉,险些漏记选手们的回答,又因为头垂得太低,直直撞上灯光设备。


前辈终于注意到我不在状态,她面露关切,在结束后等器材搬运上车的空档,给我买了罐无糖绿茶。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我和前辈道谢又道歉,握着冰凉的绿茶闷闷不乐,前辈拍了拍我的肩全当安慰。我今日的表现很差,可前辈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过,无论如何让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就是不对,我准备回公司后加班加点把工作完成。


出于习惯,在返程前我确认了下个人物品,发现手机不在包包里,也不在我身上,向前辈说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跑回场馆内。


手机、手机,一方面我希望被人捡到,减少我寻回遗失物的时间,一方面我又不希望有人发现,因为正常人捡到手机,为了确定手机是谁的,就算不会滑开屏幕也会看一眼锁屏,而我的锁定屏幕是佐久早圣臣。


还不是加入黑狼后的佐久早,是高中穿着黄绿色运动服的佐久早。


我在靠近方才访谈的座位区后愣是石化在地,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因为那人拿着我的手机,而我看不出我的手机屏幕是不是亮的,只知道我在那双黑色眼瞳的注视下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好像下一秒我就会因为心律过快大肆呕吐。


他朝我走了过来,仿佛跨过时空,踩着满地樱花花瓣,在风的托送终,宛如未拆封的礼物轻轻落到我面前。


在佐久早开口的一瞬间,滤镜碎了,我从想像中抽身,浑身宛若湿漉漉的向下滴着水,使我的脚步异常顿重。


“这是你的?”他将手机递向前,眼帘低垂,发尾衔着汗珠,我什至能感受到佐久早身上在剧烈运动后传来的热气与汗味。


我怔在原地,随后摇了摇头,让自己短暂清醒,道谢与收下手机一气呵成,就在我脚跟向后撤,准备溜之大吉之际,佐久早又说话了。我瞬间立刻站好,浑身寒毛竖立,一柄金刀横在我后颈,眼珠子都不敢乱飘,直盯着佐久早的脚尖,心理疯狂祈求着——拜托不要是拒绝!拜托不要是拒绝!拜托千万不要认出我是谁! !


“我浑身都是汗,你介意的话可以用这个。”


什么?


我睁开无意识紧闭的眼睛,佐久早指尖捏着一片未拆封的消毒湿巾。


“啊,好的……不是!我是说我不介意!但是我也不介意收下!或是你要收回去我也没关系!”我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语无伦次的自己。


“那就当作送给你了。”


最后我颤抖着接下了佐久早的消毒湿巾,向他道了再见,疯了般逃出球馆,直到我上气不接下气,满脸胀红的窝在汽车后座,我才昏昏沉沉的意识到,这是我们之间睽违了五年的对话。


我捏着那包消毒湿巾,差点哭了出来。


02


我高中的暗恋对象是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的人气一向不低,毕竟长得好看,身材高挑,家境殷实,课业优异还是排球部的王牌。


在井闼山,排球部队员相当于食物链的顶端,拥有优先择偶权,更何况是王牌选手。碍于佐久早的性格与洁癖,高中三年他楞是与恋爱无缘,成了井闼山女高中生们垂涎的高岭之花。


作为和佐久早同班三年的高中同学,我与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为什么?


很简单,作为众星捧月的优秀人类怎么会注意到班级的透明边缘人。


个性过于内向,讲话讲巴,又有轻度恐男症的我没有朋友。


虽然身边的人都很善良,不会因为我低乏的社交能力而霸凌、排挤我,但也没有人愿意花时间了解一个看上去就十分无趣的我。


喜欢上佐久早的过程非常俗套,与千篇一律的少女漫相同,高二下学期我和佐久早首度被排在一起值日,我以为他会像班上其他运动社团的男生一样,拜托我把事情完成便先一步开溜,更何况他这人有洁癖,肯定不会愿意帮忙收拾卫生。


所以当佐久早在课后留下来,并尽忠职守的开始打起板擦后我吓得不敢吱声,问就是佐久早那时的表情真的太可怕了,透过口罩都能感受到浓烈的怨气。


他大可以将值日的事务都扔给我做,或是捡轻易的工作,例如浇花,写日志,排课桌椅,而不是一边皱紧眉头咳嗽一边拍板擦。


我的手心都是汗,新奇与好奇交织,蜂拥而上快将我埋没,我却不敢脱口询问,只是默默握着扫具清扫地板。


操场传来啦啦队拨放的音乐声,足球队高低起伏的呐喊,田径队的起步鸣枪,时不时还有学生跑过走廊的嬉闹响动,这些原本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和另一个人共享的体验使我心头躁动,我悄悄扭头想看佐久早在做什么,只见他微微弯腰,胳膊搭在敞开的窗框上,似乎是在望着窗外的场景。


徐风吹起他的秀发,发丝摇曳间,那双漆黑的眼眸转动,勾人心魂。


我感觉我整个人被看不见的铁槌猛击,迅速回身抓起尚未扎好的垃圾袋,心脏一跳一跳的,有点痛,又有点痒。


“我、我去,倒垃圾。”我草草扎起袋口便要离开教室。


“我来吧,待会去社办顺路。麻烦你写日志可以吗?”


我僵硬的点点头,把垃圾袋放回原地,怔然的飘出教室洗手。


那个佐久早居然主动要求要倒垃圾?


我出现幻觉了?


我将擦完手的手帕翻面叠起,正好碰上拎著书包与垃圾袋出来的幻觉佐久早。


他向我颔首致意,简单道别,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返回教室,那天写日志多花了二十分钟,因为我想不起来要写什么内容。


满脑子都在想佐久早身上的洗衣精味真好闻。


03


“难怪你那天那么反常,早说嘛!”前辈在聆听了我的恋爱史后恍然大悟,笑着分开免洗筷,低头捞起面条,”不过只是暗恋倒是还好,要是告白了那才尴尬。”


“我告白了。”


“哇!烫烫烫!”前辈手一松,面条悉数掉回汤里,溅起的热汤直直落在手背。


是的,这才是我不敢面对佐久早的原因。


我不仅在毕业典礼当天告白了,我还没留给对方回覆的时间,吼完一句「”我超级喜欢你! ”」便握着毕业证书,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刺逃离案发现场。


我家的妹妹在听完我告白的来龙去脉后捧腹大笑,笑了十五分钟都没停,她说「”姐姐!你真的是个怪人!哪有人告白用吼的?还不留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


我在家妹癫狂的笑声里眼神空白,一想到我在佐久早的印象里从做事很麻利那女的变成脑子有问题的怪女人,我就想去院子里挖一个坑把头埋进去,直到世界末日和残余的人类一起被陨石砸成渣渣。


“不过你当初为什么要跑啊?你不好奇佐久早的回复吗?”前辈呼呼的吹着面条问我。


怎么会不好奇。


只是恐惧大于好奇,宁愿告白失败也不愿意被拒绝,因为我知道佐久早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回绝,他并不喜欢我。


既然都要为了满足私欲告白,那就满足到底啰,索性连回复也不听,甚至为我在佐久早回忆里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而窃窃自喜。


没有比我更愚蠢又自私的人了。


我还乞求他不记得我,不要认出我,不要给我五年后的答覆,希望我的喜欢就此石沉大海,同时渴求他能回忆起那日荒唐的告白。


“他不可能喜欢我的。”我说。


“欸咦,我告诉你,遗憾是会跟着人一辈子的,等你到八十岁病榻缠绵的时候,记挂的事情里绝对会有一件——那就是佐久早当年的回覆究竟是什么。”前辈将一片叉烧夹到我碗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都需要拒绝人与被拒绝的勇气,被拒绝不是坏事,也并不丢脸,这些都是人必经的一环,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是吧。”


我凝视着碗里那片原本属于前辈的叉烧,感觉眼眶湿湿的。


“前辈,您能做我永远的前辈吗?”


“拒绝,你太麻烦了。”


04


第二次回访的时候我镇定许多。


欲盖弥彰的换了个手机壳,佐久早上回送给我的消毒湿巾被我完好无缺的珍藏在皮夹里,一切都很好……对,一切都很好,佐久早过于炙热的视线肯定是我的错觉。


我垂头在本子上记下访谈的内容,想了想仍是将别在耳后的头发放了下来,我还是会害怕。


访谈的中场休息时间,我本子一阖便溜到场馆外的自动贩卖机前,投了两罐绿茶便准备回去,一转身,佐久早就站在我身后,我吓得把手里的零钱撒在地上。


我俩双双对视,齐齐蹲在地上找零钱。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在干什么?


佐久早在干什么?


他是跟着我跑出来了吗?


不不不,别自作多情,也许是他在排队用自动贩卖机。


嗯嗯,绝对是这样没错,我一边催眠自己,一边清点掌心的零钱,刚清点完毕又有几枚硬币置放到我手中。


“朝仓。”


我抬头望向佐久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麻里奈,朝仓麻里奈,是你对吧。”


我被看不见的铁槌当头棒喝,头壳险些被一击敲碎。


脖子上挂的采访证晃来晃去,不打自招,脑海一片混乱,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为他记得我的名字而高兴,又因他记得我而惧怕,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是盯着手里的硬币,任凭思绪翻飞,相撞化为满地齑粉。


“……我——”


“不要说!”佐久早一开口就被我打断,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歇斯底里,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除了尽力阻止我想不到其他办法维护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他沉默了一会,我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我浑身紧绷,指尖冰凉,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从这片泥沼中脱身。


待佐久早再次开口,嗓音满是犹豫,我第一次知道他也并不总是果断决绝。


“那、你不要了?”



什么不要了?


见我眼中一片茫然,佐久早顿了顿,试探性道:


“发夹。”


什么发夹?我的发夹?我的什么发夹……等等,说起来,在毕业典礼后我的确发现我三丽鸥系列的其中一个发夹不见了。


难道说……


我震惊又惶恐的望向他。


“大耳狗……?”


佐久早面色沉凝的点点头。


马的,我不想活了。


05


访谈正式结束了,我的手机通讯录却多了一个联络人——「佐久早圣臣」。


这个人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会有他的号码?我对着手机屏幕出神,觉得我的恋爱像场闹剧,家妹亦是如此,她在得知我失踪的大耳狗发夹在佐久早手上时,笑得从床上摔了下去。


薄情的女人,我从她的衣柜里翻出一件精致的洋装,作为交换讯息的代价。


下班后我循着手机上佐久早发的地址,来到一间位于黑狼俱乐部只有十五分钟车程的寿司店。


我核对了地址三次,确定是这家店没错。


等不到五分钟,佐久早就来了,他穿着一身黑压压的休闲服,戴着口罩,仿佛要溶入夜色里,但一米九出头的身高实在惹眼,像极了一根行走的电线杆子。


“抱歉,等很久了吗?”他远远就瞥见伫立在屋檐下的我,张口就是一句道歉,其实他并没有迟到,不过是我习惯等人。


“没有!一点都不久!我是说我只等了一会儿!”我慌张的解释,想扇自己两耳光冷静下来。


他点头,犹豫了会儿,才指着寿司店的招牌问道:”吃晚餐了吗?”


在我摇头过后,顺理成章地被佐久早带进店里,坐下开始点单。


是不是不太对劲?


佐久早不是只是来归还物品的吗?


为什么变成两个人面对面吃寿司?


我满头问号的夹起一颗玉子烧放入嘴里,好好吃。


整个吃饭过程佐久早都没有提过发夹的事,我以为他要等到用餐结束再谈,结果直到结完帐准备在店门口分道扬镳了,我才想起此程的目的。


“佐、佐久早选手!”我赶忙喊住他,顶着他的视线,惶惶不安的续道:”那、那个,发夹,发夹的事情……”


佐久早豁然开朗,紧接着避开我的目光,将手揣进兜里,理直气壮的回答我:


“我忘带了。”



“啊,好的……”


我困惑的向佐久早告别,裹挟着夜风离去。


佐久早怎么会忘东西呢?我当作他今天状态不好,把层层叠叠的纠结抛到脑后。


直到类似事情发生了两三次,我才不得不承认,佐久早确实有点问题。


「”今天带错包包了。 ”」


「”早上赶着出门,来不及折返。 ”」


「”我拿错了,这是我姐姐的。 ”」


他总是会和我约好时间及碰面地点,又一本正经地用理由搪塞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在撒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唯一能联想到的便是五年前的告白,或许他在挑一个适当的时机回绝我,我又开始躁动不安,甚至用加班当借口逃了一次佐久早的邀约。


拒绝佐久早很难,毕竟他是我喜欢的人,于我就如同一块可口的蛋糕,散发着浓密的甜香,推托已经用掉了我所有的勇气与抗力。


直到佐久早再一次发出邀请,这次我赴约了,理由很诚恳,他请我陪同挑选姐姐的生日礼物。


我其实眼光也不算好,和佐久早出去的衣服都是从妹妹的衣柜借的,虽然代价是我必须向她巨细靡遗的描述我与佐久早那不算约会的约会发生了什么。


但我仍是硬着头皮上了,并尽我最大的努力试图分辨群青蓝跟苍青蓝的区别,迪奥#999与YSL#21,CHANEL小羊皮口盖包和LV Twist手袋。


佐久早拿着精品包去结帐,我晕呼呼的转出店外,坐在百货中心的椅凳上,盯着一楼的大理石喷泉发愣。


选礼物是一件这么难的事吗? !


我似乎没帮上任何忙,与其说是来当参谋,更像是佐久早的大型装饰挂件,盲目跟着他走,只会说好看、不错。


佐久早提着白色CHANEL纸袋找到了我,我正想为了我那糟糕的品味道歉,只见他抿了抿嘴,视线穿过我的肩膀和身后的玻璃栏杆,落在一楼汇集的店铺。


“……吃冰淇淋吗?”


“要!”


话说回来,他是以为我在看的是冰淇淋店吗?


我挖了勺冰淇淋,望向二楼正对面的专柜,从方才的位置看去确实像在盯着冰淇淋店。


他还是那么细心。


我瞥了眼对面的佐久早,由于这间店有低消限制,每人至少需要点一球冰淇淋,我选了巧克力,而轮到佐久早点单时,他让我随便选一个,我也是第一次来,想着他大概爱吃酸的,便请店员推荐酸甜口味的冰淇淋。


但我真的不知道他这副表情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那个,今天、好像没有帮上忙,还让你破费,真的非常抱歉。”我的声音细小的仿佛要飘散在卖场的喧哗声中。


佐久早静默不语,他放下塑胶勺子,从包里掏出湿巾擦手,还不忘分我一片。


“真论起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不不不,是我才该道歉!您没有做错任何事。”


“有。”过于直截了当的语气令我彻底安静下来,好似动物的警觉性,我意识到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我们之间迟早有开承布公的一天。


“我对你说了谎,我想你也很清楚吧。”


顿了顿,我点头,手指在桌底下揪成麻花,又凉又颤。


“其实我一直都带在身上,还给你。”佐久早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夹链袋,袋子里正是我失而复得的大耳狗发夹。


发夹被轻轻地放置在我面前,白色的小狗俏皮地笑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像是被牵引一般,不知哪儿生出的勇气,抬眼望向佐久早。


他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即使外貌跟随年龄增长而逐渐成熟,我仍是能从面部轮廓及五官细节看见当初青涩的佐久早的影子。


他们始终是同一个人。


“朝仓麻里奈,接下来的五分钟,请你正视我。”乌黑的眼瞳凝望着我,冰淇淋店的缤纷彩光照映在他白净的面庞,发丝、眼睫、瞳孔都印着浅浅一层光,朦朦胧胧,将佐久早衬得温润如水。


那个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法式连衣裙,而是井闼山高中的制服,白衬衫、百褶裙、高筒袜、小皮鞋,时间仿佛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急速涌退至五年前。


我也变成了当年那个满脸通红,用尽毕生勇气,以一种夸张,又饱含热烈的声势,向喜欢的人告白的女高中生。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和你交往。」”


“「我对朝仓的了解太少了,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我全都不知道,所以我不能答应你,我认为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我不讨厌朝仓,也没想过和朝仓久远的发展,但我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能和你从朋友先做起吗?」”


“以上,是五年前的佐久早圣臣给朝仓麻里奈的答覆。”


我的呼吸变得很轻很轻,目光不敢从佐久早脸上移开。


融化的冰淇淋五颜六色的糅杂,甜腻的香气在空中蔓延,我有些头昏,对面的人却依旧不动如山,面色冷清,我忽然注意到了桌子上正微笑着的大耳狗——纤尘不染,洁白无瑕,就好像这五年里被人细心呵护擦拭着。


“你的告白具有时效性吗?”


我已经得到了答复,八十岁病榻缠绵时会惦记的事少了一项,以我这个缩头乌龟的性格,我已经能够功成身退,就此打住话题、挥别佐久早。


但我似乎比预想中还要贪心。


尝到了甜头,便开始期待下一口会不会更加鲜美。


“还在……还在时效内,要是我这么回答呢?”


佐久早没有立即答覆,他拿出手机滑了一下,才掀开眼皮道:


“那么我会告诉你,我下周一休假,尚无安排,并且当天的天气预报是晴天。”


我揪紧膝盖上的布料,裙子被我抓得满是皱褶,脸肯定红的像颗烂番茄,因为下周一我也正好休假。


“那、那、那下周一,请、请——请佐久早选手和我约会!”


我的声音响彻云霄,掩盖了店内音响拨放的流行歌曲与民众的嬉笑,好像要穿透地心躜到地球的另一边,告诉全世界的人我喜欢佐久早圣臣。



注:毕业典礼那天佐久早试图追上 但朝仓跑得太快了 并且在事后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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