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梅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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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伏】双行星30

我来了我来了 久等啦

下一次更新大概就是完结了


30烙印


伏黑惠望着包裹住胳膊的崭新纱布,缓缓步下医院门口的台阶,止不住反省前些天的胡来之举,幸好伤口没有裂开化脓。他掏出手机,五条先生传讯息说快到了,伏黑惠走到阴影处,脚跟靠齐花圃边缘等待,满心期盼着爱人现身。

车祸当晚两人相拥入眠,他隔日睡醒便得知五条悟已经打点好,让真希前辈替他请了病假,半残式的蜷在沙发上,任凭五条悟一口一口舀外卖粥喂食,吃饱半响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强制换身衣物拉去手机行。

五条悟好不心疼的拔除SD卡,扔掉那只才用了三个月的手机,目的显而易见,就为了跟伏黑惠使用同款情侣机,店员贴心的换成同色壳,他看着五条悟嗑噔将壳装上,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落了锁,钥匙则沉淀在胃里。

伏黑惠磨挲着雾面手机壳,心底甜滋滋的。

"惠!"他听见五条悟的呼唤,抬头看他满头大汗的从远处跑来,即使入秋,属于夏季的暑意依旧未尽数退去。

"慢慢走就行了,我们不赶时间。"

"我不想让惠等太久嘛。"五条悟喘着粗气逐渐平复呼吸,胳膊搭上他的肩,两人往涩谷站的方向步行。

"机车呢?"

"我想现在不适合。"这倒是,伏黑惠现在没办法两只手抱紧他,这太危险了。怎么就偏偏伤到惯用手呢,麻烦透顶,他连将运书车顺畅的拐弯都做不到,还好同事们善解人意,没有过多刁难他。

"看来得买一辆车了,惠喜欢什么样的车?奔驰?凯迪拉克?法拉利?还是保时捷?"又在满嘴跑火车,伏黑惠跟他拌了几句嘴,顺路在车站旁买了Échiré Patisserie的烧果子回去。

推开玻璃门,只见乙骨优太正坐在座位上全神贯注替客人刺青,青年刺的肩背,抓着腿直抽气,钉崎适时的跟他聊天转移注意力,在见到Échiré Patisserie的纸袋后这项重任被委托到伏黑惠身上。

于是他只能尴尬的搬张圆凳坐在那痛的呲牙裂嘴的客户前,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拿出速写本翘起二郎腿在旁边涂鸦,丝毫不打算介入帮忙,还让他帮忙擦掉吃烧果子时沾上的嘴边奶油。

"小哥,你要不要来咱们健身房啊?"客户看来是适应疼痛了,有闲心宣传事业。

"我看你体格......有些弱不禁风啊,这样子可不好找女朋友,遇到危险时也没办法保护自己,怎么样?要不来我的健身房?我给小哥你找一个贴身女教练,在免费帮你设计菜单。"听上去好像很优,伏黑惠偷偷瞥了眼五条悟,他很认真在画画似乎没听见。

"不了,没关系。"

青年摸着下巴将他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色眯眯的笑道:"不要女教练是吧,男教练也行,什么样的都有,看小哥喜欢哪一款的,我包准你满意。"

这到底是健身房老板还是老鸨,伏黑惠正思索着理由拒绝,一旁吃瓜吃得十分欢乐的五条悟借他们谈话的空档插入。

"哎呦,老板啊,你这是在招人还是在招客,我怎么傻傻分不清楚啊?"

"当然是招客啊,若是五条先生您要来,我肯定给您优惠,咱们店的女教练任您挑选。"

"不了,我有伴了。"

"此运动非比运动,您可──"

五条悟啪哒阖上簿子站起身,跟伏黑惠交换一个眼神,笑说:"都说老子有人了,不只管老二,还管柴米油盐的那种。"

他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钉崎野蔷薇瞪大眼睛与伏黑惠四目相对,他觉得小姑娘看上去可怕极了,女人八卦起来宛若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他赶紧谢辞躲进五条悟的办公室。

一个星期没来,这里仿佛经过大翻修,柜子近乎空了一半,书也少了些许,家具位置变动,原先隐藏在书柜后的侧门显露,显然是打算用作正式入口。那两张单人椅换成了双人沙发,茶几上摆着陶瓷花瓶,不是伏黑惠洗过的那瓶,是全新的,里头插着他上礼拜买来,已经在凋败的虎皮百合。

五条悟将自己摔进沙发点烟抽上,任他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翻看。

"五条先生,以前的东西呢?"

"扔了。"

伏黑惠轻轻拂过木柜夹层,他几个月前来时,这里摆了很多细碎的物件,全是不同系列,彼此之间毫无关联的物品,像是人生某部分落下的记忆碎片,例如:安全帽、木雕、麦片盒、飞镖......,各式各样几乎什么都有,如今却空落伶丁。

这只是展示柜,那么心呢?他的人生拿掉夏油先生后的空白太多了,伏黑惠徒生他得一一填补的责任感。

"怎么突然扔了?"

"总得告别过去,我跟杰都选择这么做,所以他才会突然约我见面。"五条悟呼出一口烟,伏黑惠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透气,他隐隐约约从话里捕捉到了一丝讯息。

"夏油先生……要离开了?"

五条悟只笑,向他招了招手,他乖乖走过去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伏黑惠坐在沙发边沿,五条悟握住他受伤的右手贴着脸颊,像是在寻求慰藉。

"他要去德国,说走前想清理一下垃圾,哼!说什么呢?他才是垃圾!"

伏黑惠被这孩子气的口吻给逗笑了,他伸手轻轻拨弄着那银白闪耀星辉的细发。

"五条先生,我想了几晚,您觉得将名字刺在身上如何?"五条悟一听他又要开始说这个,连忙松开他的手。

"我说了不行。"是预料之中的反应,伏黑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他也有自己想坚持的事物。

"可是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五条悟望了他一眼,坐起身将烟捻进桌面的烟灰缸内,又重新点上了一根夹在指间。

"惠,我见过太多分手后后悔的情侣了,我也是那其中之一,每当我看见那纹身我都觉得自己好失败,觉得生活一塌涂地,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存在。"

"除了刺青还有很多种纪念方式,不是一定得纹在皮肤才是爱的表达。"

伏黑惠不那么想,他认为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爱也好,恨也好,他爱着五条悟的一切,他爱这个人,很爱很爱,想将他烙印于身,即便往后他们分开了,那也是曾热爱过的证明。

不,正因为是五条悟才需要用这种方式,他得亲自在爱人身上刻线,将针头注入皮肤,由他亲手来完成这一场神圣的仪式,正因为他是五条悟。

别的纪念方式都有可能会以各种意外或防不胜防而消失,唯有肉体,只有在死亡才会忘却。

"可是我想一生都记住您。"

五条悟抽着烟,眼睛紧紧盯着他,随后扯住伏黑惠的衣领粗鲁撞上他的唇,蛮横的不像吻,浓辛的烟雾渡进口中,在口腔内凝聚爆开,呛的他推开对方猛咳。

"你当然可以,但不能以纹身这种方式。"


31如一


果然还是打一顿吧,暴力胁迫。

什么舍不得,都是屁,要问伏黑惠当不良少年的那几年里学到什么,那就是没有拳头不能解决的事。

但对方是五条悟,他曾三生有幸看见五条悟打架的场景,混乱无序,毫无章法的打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乱拳,简单来说就是乱七八糟,没有严谨的体术理论支撑,就是凭借一股蛮劲跟直觉进攻,看得伏黑惠肃然起敬,也想趁乱跟着打几拳。

经历那次突发事件后,他可算懂了为什么五条悟一打架就浑身伤,这种打法能不受伤吗?刺青师的手可是生财工具,怎么可以不要命的乱挥!

在第n次为男朋友处理伤口后,或许是气氛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伏黑惠推心置腹,顺手推舟揭发自己年少有为的辉煌时期,其实也就是顺口提了几句,然后他曾当过不良少年称霸街头巷尾的事迹便光耀流传,成为纹身店里个个拿来揶揄他的话柄。

伏黑惠光速打脸,用左手揍了五条悟一顿。

说好的信任呢?

胳膊的伤势范围大但不深,他三四天就得去趟医院换药,五条悟无事便会陪同,伤口复原良好,医生告知他可以拆除绷带了,伏黑惠望着那一大块暗沉的疮疤倒没什么想法,五条悟挨着他用卡姿蓝大眼睛望着护士小姐询问是否会留疤。这肯定会留疤的,伏黑惠心想,这种大面积的擦挫伤本就容易留疤,在加上他皮肤白皙,泛红肿胀皆显露的一清二楚,更别提疤痕了。

这要是小姑娘指不定会掉泪,但伏黑惠疼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两个人在车站外头的拉面店用餐,伏黑惠待会没什么事,提出去刺青店待着的想法,五条悟一口答应继续低头漱面,他瞅着会儿,覆咬了口叉烧肉。

这几天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五条悟仍不为所动,他的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不肯答应替他纹身,伏黑惠不是不能理解,相反,正是因为能体会才更希望他能同意。

这不是件坏事,五条悟比谁都更明白纹身的含意,他亲手刻划的纹路终将成为他人人生中短暂绽放的烟花,很浪漫不是吗?伏黑惠也渴望那种浪漫。

用过午餐后去到纹身店,钉崎告诉他们从东京寄来了五条悟的包裹,拆开纸箱一看是两罐The Staunton茶叶,浅蓝方形盒上贴了张便利贴,上面画着国际通用不友好手势,伏黑惠想这到底是被讨厌着还是被喜欢着?

"什么啊,是歌姬寄来的啊。"

"歌姬?"

"高中同学,惠看过她的照片,不过可能没有印象就是了。"

五条悟立即开封其中一罐指使钉崎野蔷葳去泡茶,后者顶着一脸非常了不得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烧水,伏黑惠跟着他进办公室,看着一米九的大男人扭着腰,哼着曲,兴冲冲地从小冰箱内拿出高级甜品店的瑞士卷。

"惠要吃吗?"

"不了,谢谢您。"

伏黑惠的饮食习惯并没有因为和五条悟在一起而改变,两人吃饭时依旧各吃各的,只不过餐点老是上错,义式浓缩送到五条悟桌上,草莓冰淇淋圣代摆在他面前,相顾无言的伸手交换。

五条悟捧着蛋糕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旁位置示意伏黑惠来坐,他顺从的与他肩抵着肩坐下,开始日常一问:

"五条先生,您喜欢我吗?"

"喜欢啊。"

"那替我......"

"不──行──。"

又是拒绝啊,伏黑惠从最初的灰心丧志到麻木习惯,他知道这事不能急,得按部就班一步步来,可有时面对那铜墙铁壁般的防守,不免像个受挫的骑士握剑叹息。

他用杳无人迹的墓园来比喻这男人的心,陈旧的,腐败的,污浊的,墓碑布满灰尘与刻痕,周遭沙尘滚滚,荒草丛生,天空充溢着厚厚的积雨云,却未曾漏下半颗水珠,那是何等荒凉又残破的景象。

五条悟的内心比他想像的更为封闭,夜里失眠时,伏黑惠总会思考他究竟被伤的有多深。

他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体会过失恋,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于是他想,若他成为被抛弃的那方,成为在原地苦苦久候却始终逃脱不出阴影的怜者,他该有多惊慌多害怕,这么一代入,他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钉崎用身子撞门发出声响,算是礼貌性的敲过门,便径自端着托盘入室,并且大大方方的坐到伏黑惠身边开始倒茶。

"搞什么啊?别打扰我跟惠的两人世界啊。"

"要卿卿我我就滚回家去。"

"好凶!野蔷葳不会是被甩了吧?这样可不行啊,女孩子得在温柔一点哦!"

"烦死了!"

"伏黑到底是喜欢你这家伙哪一点啊?"小女生的心思总是比较细腻,钉崎野蔷葳早在几个月前就看出不对劲,这两人成天眉来眼去,当着众人的面暗送秋波,尤其是没脸没皮的那个,简直就想昭告天下他们在谈恋爱,但看伏黑惠的反应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便没再多问。

她宛若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庄园女主人,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地又无处可泄,只能忿忿喝了口伯爵茶。

"我也很好奇呢,惠喜欢我哪一点?"

伏黑惠左右盼望,对于一边试探一边期盼的视线感到一阵胃痛,捧起茶杯小小啜饮一口,那双闪耀的蓝眼睛如夏日波光粼粼的湖泊,他瞥了眼又迅速移回视线。

"......脸?"

钉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安心的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五条悟气呼呼地嗑掉瑞士卷,将塑料纸盘扔到桌上,塑胶叉子飞了出去,伏黑惠知道他肯定要闹别扭了,顺手拾起桌脚边沾有奶油的塑料叉具搁回盘上。

"真没想到惠居然和贪图我美貌的那伙人是一丘之貉。"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在小姑娘面前对着五条悟评头论足,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所有的讨人嫌的地方皆被伏黑惠自动转化为可爱的缺点。

"那其他原因呢?"

五条悟那副双眼放光,万分期待的模样,让他徒生点坏心思。

"这个嘛,您答应为我刺青我就告诉您。"

此话一出,五条悟肉眼可见蔫了吧唧的缩回脑袋,并翻身面朝沙发椅背。

"惠好狡猾……"

他还没有完全走出来,肉体受到伤害很快就能愈合,但内心看不见的后韵却始终犹存。五条悟已经鼓起勇气接纳伏黑惠的存在,并牵着他的手带领他一步步观赏他心中的创伤图书馆,给他讲这本书里融化的冰淇淋,给他说那本书里收到的分手简讯,再给他叙其他本里颓唐萎靡的夜晚,可仍旧有部分地方被他选择性忽略,伏黑惠也就不得而知,在那样阴暗的角落里还藏了哪些令人心酸的故事。

伏黑惠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像慈爱的长辈关怀闷闷不乐的孩子。

"我其实也很害怕,人类是无法预知未来的,我无法和您保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但至少能避免重蹈覆辙。"

"所以我向您发誓,我会尽全力去爱您,在未来的日子里互相尊重,坦诚沟通,了解对方,扶持彼此,并自始至终的珍惜着,就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了,. .....悟先生。"

五条悟缓缓转过身,消沉的双眼依旧闪烁明媚,宛若承载了全世界的希望及宇宙的光辉,伏黑惠挪着身子趴到他胸膛上,淡淡的烟草味席卷而来,包裹住他全身上下。

他捧住那俊俏的面颊,暖热的气息喷洒交融。

"我究竟喜欢您那一点呢?我想......大概是全部,麻烦的地方,讨厌的地方,爱捉弄人的地方,全部都喜欢。"

"悟先生,一直在一起吧,直到命运将我们分开。"

伏黑惠垂下眼帘,小心翼翼的吻上那唇瓣,虔​​诚的为誓言奉上祈祷。

他希望他们一辈子都始终如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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