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 这个陪伴我快三个月的故事完结了
一开始真的没想写这么长
结果莫名其秒爆了8w字
很感谢喜欢这个故事的小伙伴
连载时也一直为我加油打气
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32再见
九月,夏油杰即将启程前往德国,五条悟把他当作精神镇定剂给捎上了,两人搭车一路来到成田机场,早上八点的班机,下车时间是七点二十,五条悟没心思找零,刷卡支付,虽然他一直想装作若无其事,但伏黑惠看的出他有些忐忑不安。
养了几年的猫都有感情,别说是交往过七年的前任了,虽然大火焚烧殆尽后剩下的只有怨恨,埋汰,但总归有些别的什么参杂在其中,伏黑惠对此很平静,他能理解。
早晨的机场人来人往,脚步声与行李箱轮子的咕噜声此起彼落,偶时会有身穿黑色制式裙服的空姐走过,他们花了快半个钟头才找到被包裹在人群中的夏油,想必那些人都是来为他送行的亲友。五条悟站在远处看,伏黑惠凝望着他,他垂头望了眼鞋头,最后拉住五条悟的袖子带领他向前。
不能再畏缩不前,望而却步了,无论对谁都已是最后关头。
伏黑惠看见几个面熟的人影,他仔细思索了下,发现他们全是在毕业纪念册上见过的五条悟的高中同学,那些疑惑,好奇,打量的视线像针一般扎在身上,扎得他浑身寒毛竖立,但他未曾退缩,伏黑惠宛若披荆斩棘的剑客,击败魔女与喷火龙,斩断道路上丛生的荆棘,将五条悟带到夏油杰面前。
他微微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向后退几步,给他们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来啦。"那双上挑眼微眯,五条悟摸着脖子应了一声,彼此双双陷入沉默。
"......恭喜,你不是一直想去德国吗,如愿以偿了。"
"大学的时候就不该为了你放弃交换学生的资格,有够傻逼。"
"是啊,傻逼透了,我们还吃了快一个月的面包。"
"倒省了很多生活费。"
两人相视而笑,时间仿佛后退又前进,折叠并飞速流窜。
"悟,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有很多坏的回忆,但是......你除了是我最糟糕的前任,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五条悟朝后望了眼,与那双温和的绿眼珠相对数秒随即摆正,他伸出双臂挑了挑眉,夏油杰了然上前,两人时隔七年再次拥抱。
缠绕多年的结在此刻断开,天空蔚蓝晴朗,万里无云,是个适合释怀与重归旧好的日子,也适合坦然与放下前尘情爱执着,这将会是故事最好的结局。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路顺风。"
"......再见。"
"再见。"
伏黑惠看着他们在欢声笑语中拥抱分开,夏油先生拖着行李箱缓缓前行,将五条悟彻底孤身一人留在原地,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从县市增长为大洋彼岸,机场广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他的心也随之跳动。
飞机云分割蓝天,拖拽出一道纤长白痕,时间过去很久,仿佛像过了一世纪,伏黑惠止不住朝前迈出一步,心有灵犀般,五条悟旋身阔步向前,在众目揆揆之下将他捞进臂弯中。
温暖的,熟悉的令人怦然,在那一刻所有的紧绷宛若土石流哗啦崩塌,阴霾畏怯纷纷涌退,他越过五条悟的肩膀去看玻璃帷幕后的蓝天,又有一架飞机横跨碧空。
"五条先生?"他抬起手,覆上那宽广的背部。
"喜欢你。"轻声细语击垮所有防卫,伏黑惠为保护自己而设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轻飘飘的连根斩除。
他真成了手无寸铁的兵卒,按五条悟的一举一动摆动。
"最喜欢你了。"
"惠,我爱你。"
字字躜进耳内逐渐发烫,烧的伏黑惠整个人都有些晕呼。
没有任何筹码的伏黑惠胜利了,单凭一颗赤心横冲直撞的伏黑惠赢了,他忽然有些鼻酸,胸腔浸满沸水,咕噜咕噜的蒸腾,他按奈住哽咽,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我也爱你。"
33消亡
三天没见到五条先生了,电话虽然打得通,讯息也定时回复,但就是见不到人影。
伏黑惠拿着钉崎野蔷葳给的汽水坐在前台后头,认真思考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或说错了什么话,无论怎么想,男朋友的种种迹象皆指向某种可能性─ ─五条悟在躲着他。
但是为什么?时间点还恰好接在他们去为夏油先生送行过后,不过也才过去几天,究竟又在闹什么别扭?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五点钟,放在平日就是下班时间,他拍了拍裤腿将未开封的汽水搁在桌面。
"欸?要走了?"
"嗯,反正今天大概也见不到面了。"
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心里五味杂陈,胃也些许难受,明明作息正常,三餐也有按时吃,可想而知身体的种种不适都是由内心伤感造成的,谈个恋爱连身子骨都不好使了。
"五条先生最近很忙吗?"伏黑惠向掌管他行程的钉崎询问。
"说忙也不忙,说不忙也不是不忙,算是私事吧。"
他从对方的回话中察觉到一丝古怪。
"所以妳知道他在做什么?"
钉崎野蔷葳干咳几声,将手里的素描簿翻了一页,表情有点不自然。
"算是......知道吧。"
好家伙,还是共犯呢。
总不能对女生动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向小姑娘道别,离开了纹身店。
他顶着日落斜阳,踩着细碎步伐步行在涩谷街头,夕晖照亮一身,周遭人来人往,女孩手挽着手提着纸袋,谈笑生风聊天八卦,男孩三三两两伫立在街头打闹,白领阶级身穿制式服装,脚踩高跟皮鞋疾走而行,骨相高耸,身形高大的外国人夹杂在人流之中,伏黑惠只身一人穿梭在热闹繁华的都会,手里攒着宁静的机体,他满是落寞的进入车站。
交通颠峰期电车上没有座位,他站在车门旁倚靠着挡板,窗外一片漆黑,偶有照明灯迅速略过。
他闭上眼睛,脑海筑构成田机场的景图,在这几天他老是会回想起蓝天白云,那些同窗,与即离的旧爱。
他看见他们相视,看见他们哄笑,看见他们拥抱,最后他带着他们之间的回忆远渡重洋,离开这个国家,而他的爱人则抱紧了他。
「"喜欢你。 "」。
「"最喜欢你了。 "」。
「"惠,我爱你。 "」。
每当想起那几句话,他的心总会扑腾跃动,他是那么的爱他。
五条先生在想什么呢?希望他不是难过,也不要懊悔,希望他无论在做什么打算,计划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伏黑惠睁开眼睛,他动了动双脚,电车门开了,人潮争先恐后地涌进,提示灯响彻,他在门阖上的最后一刻,逃亡般的挣脱人丛跃出车厢。
他乘上返程电车,他想念他的爱人。
他划拨人群迈步奔跑,街口号志灯一变,便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迷离绚烂的灯光打在面颊,将肌肤照的五彩斑斓,他宛若黑暗之中燃起的圣火,朝着终点奔赴。
伏黑惠扭身进入防火巷,一把打开侧门,一路跑来热汗沾湿背脊,他喘着粗气,与房间内的五条悟遥望,对方似乎正在更衣,衬衫钮扣解到一半,布料下露出胸前皮肤上的黑色图腾。
他顿了一秒,别说来前时的那些旖旎思想,连门都忘了关,上前就揪住五条悟的衣领要剥。
"等等!等一下啊!惠!这件衣服很贵的,不要这样扯,先松手......"
一阵拉扯推搡后,五条悟誓死守护住了衬衣下隐瞒的秘密,伏黑惠抓着他的领子直喘气,他其实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却仍执着于眼见为凭。
"这就是您这几天躲着我的理由吗?"他低着头,眼眶有些发烫,视线所及之处唯有双脚与地板。
"那又为什么怎么总是拒绝我?"
五条悟拒绝在伏黑惠身上刺青,却在自己胸前纹了他的名字 。
这不公平,但他受宠若惊之余又满是惆怅,他是否又亲手给这位脆弱的爱人套上了枷锁。
"惠,不高兴吗?"怎么可能不高兴?他激动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
"不,高兴的,很高兴......"伏黑惠缓缓放松力道,衣领被抓的满是皱折,他凝望那双瑰丽眼瞳,在对视中彼此妥协。半响他解开一颗颗钮扣,衬衣落垮,露出了胸前的的花体英文字,伏黑惠轻轻一拨,他的名字陡然浮现,这比星象图来得具象多了。
"什么时候纹的?"
"三天前。"
差不多是送机完的隔天。
"谁给您纹的?"
"忧太。"
难怪这几天也没见到乙骨忧太,敢情这间店的人狼狈为奸,将他一人蒙在谷底,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的在五条悟脸上捏了一把。
"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等刺青复原了再给你看的,谁知道被惠先发现了。"
伏黑惠似叹息般呼了口气,纵使知道他避不见面的原因,他心里依旧没好到哪去。
"理由呢?"是什么让之前一直坚决拒却的人改变了想法?
"惠,你听我说。"五条悟的口气和缓,他轻轻握住他的胳膊,俯下身和他相互凝望。
"那天把杰送走以后,我想了很多,过去的我以为我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摆脱不了阴影,走不出情伤,在往后余生中无法再去爱上某个人。我从没想过会有释怀的一天,那都是因为你在,因为认识了你,你不会放开我的手,你答应过我,你也做到了,所以这次由我来相信你,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诚如所言,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也无法保证永远不会分开,但我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
伏黑惠忽然觉得有些鼻酸,他伸手环住五条悟的腰,将脸贴在热呼呼的胸膛上,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传来,与他的脉搏合而为一。
他会永远活在他的心里,直至爱意消亡。
34恒星
萧条的十月,天气逐渐转冷,气温变化时人很容易生病,伏黑惠早早出动了围巾抵御寂寒,下午两点钟,用过午餐后他坐上电车,步行至店的路途中买了束红菊与几杯热咖啡。店门口新安了个风铃,玻璃门推开便会发出清脆响声,伏黑惠进到店里,将花束递给前台小姑娘顺势和店里人打了招呼。
"是预约今天对吧?"
"是的。"
"那就先进内间等吧,负责的纹身师马上就来。"
他点点头,把外袋提篮内的饮料分送出去,留了两杯寄放在柜台,穿过驻店刺青师们的办公桌,在楼梯处偶遇从二楼洗手间下来的乙骨。
"啊,是今天吗?"
"是的。"
"五条先生技术高超,不会有问题的,很快就过去了。"
回覆乙骨贴心的安慰,他便掀开门帘进入底间。
这间房间跟五条悟的个人办公室差不多大小,中央放着折叠纹身床,四周摆放刚木置物架,上头陈列诸多刺青用具,房间角落有一支全身镜,墙上挂着各类画作,顺带一提,都是出自五条悟之手。
他来过这间房间很多次,却是第一次成为这间房间的客人。
伏黑惠按下暖炉开关,暖气轰隆,吹的人通体舒畅,他脱下外套挂到衣帽架上,坐到一旁空置的椅子上静静等着。
周遭十分静谧,唯有心跳声回响,期盼之中掺杂着紧张,他在等待他的爱人。
"惠。"听闻呼唤,他侧头望去,五条悟掀帘而入,他今日身着工装衬衫,胸前口袋插着朵他买来的红菊。
"今天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
"我可是紧张的一晚都没睡。"
"请您打起精神。"
他要是待会在纹身途中打瞌睡,遭殃的可是伏黑惠。
五条悟笑了笑,拖了把滚轮椅到纹身床旁,从置物架里拿出乳胶手套穿戴,开始做消毒工作。
"为什么要插着花进来?"他注视那抹红上下颤动,那是房间内唯一强烈鲜艳的色彩。
"得好好保护惠的爱才行。"
"惠知道红菊的花语吗?"
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情不需要特地追求答案吧,他闭口不言,手指在扶手处敲打。
"......姑且知道的。"
伏黑惠听见五条悟的笑声,耳根有些红,他掩饰般地催促了几声。
将工作区域内非一次性用品用保鲜膜包裹,充分清洁消毒过后,便将纹身床调平铺上一次性床垫,伏黑惠自觉地从椅子上挪动就位,在五条悟整理收纳车的同时脱下了外套,由上至下依序解开衬衣扣子,露出白皙纤瘦的上身,光裸肌肤接触到冰凉软垫时冷不防激灵了一下。
五条悟坐上滚轮椅,手在三层附篮间穿梭来回,即便是仰视这种死亡角度,这张俊美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也给完美扛住了。
"会很痛吗?"
"痛是肯定会痛的。"
"但我会保证会温柔的对待惠。"
"别用那种奇怪的说法。"
沾有碘伏的棉布覆上锁骨,掌心是热的,消毒液是凉的,两种体感来回交替,伏黑惠有些心神不宁,他抬眸去找那双璀璨银河。
"嗯?"柔软笑意驱散了对未知疼痛的畏惧,他微微莞尔回应。
五条悟换了双手套,拿起造型奇特的机械器具,他知道那是割线机,这玩意儿一出现就代表受难的开始。
眼看那铁块即将碰触皮肤,伏黑惠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痛感却未曾来袭。
"惠,下手前我有话想说。"
他睁眼,陷入那双闪耀绚丽的蓝眼瞳之中,一瞬间迷失在湛蓝星海里。
"我爱你。"
伏黑惠止不住弯了弯眼眸,他抬手轻抚那张柔和面孔,指尖绕过耳廓搭在后颈。
"我也爱你。"
他在古怪纹身师曲折跌宕的心里走了一遭,经过了盛夏荒漠,经过了早春樱林,经过了凛冬墓园,好几年的时光折叠如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的幻影投射在伏黑惠身上,他带着他的恒星,走出了这个迷宫。
无论白昼黑夜,春夏秋冬,年复一年,终将互相围绕彼此一圈一圈的回旋运转,成为两颗永不脱轨的双行星。
嘴唇相触,他们接了一个绵长温情的吻。
完